未签订买卖合同情况下，交易习惯成为案件输赢关键点

发生买卖交易时，无论是从买方角度、还是从卖方角度来说，都应该签订书面买卖合同，对双方的权利和义务进行明确详细的约定，尤其是卖方的交货义务（买方的收货权利）、买方的付款义务（卖方的收款权利）。但是，实践中，没有签订买卖合同即实际进行买卖交易的情况仍较为常见，此时，一旦发生争议，买方或卖方权益会受到什么影响呢？如果买卖双方第一次发生买卖交易，尚未形成交易习惯的，对买卖双方会有什么影响呢？如果买卖双方长期发生交易，已形成明确的交易习惯，交易习惯对案件的输赢会起到什么作用呢？

案情介绍：

    2007年6月27日，A公司急需工业硫磺，遂与B公司联系。双方口头约定，A公司向B公司购买工业硫磺30吨，每吨人民币1,900元，款到发货。随后，A公司向B公司支付了人民币57,000元，但B公司收到货款后至今未向A公司供货。后，A公司要求B公司退还全部货款人民币57000元，但B公司仅退还了货款6040元。

A公司于2008年4月8日向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，要求B公司返还A公司货款人民币50960元。

原、被告观点：

原告A公司的观点：虽然原告、被告之间未签订买卖合同，但是，2007年之前，双方已经发生了四笔业务，均是先付款后发货，该四笔业务均已货款两清。2007年6月27日双方仍按照以往交易习惯达成口头协议，即先付款后发货。原告已将货款人民币57,000元支付给了被告，被告理应发货，但截止今日被告仍未发货，因此，被告理应将原告支付的货款返还给原告。

被告B公司的观点：原、被告之间仅发生了四笔买卖业务，原告在被告交付货物时仅支付了部分货款。原告之后又向被告汇款57,000元作为上述四笔业务的税款、运费和价格调整。被告收到款项后已经向原告开具了四笔业务的全额发票，并退回了多余的货款6040元。原告诉请不成立，应驳回原告的诉请。

法院观点及判决结果：

法院认为：原、被告之间的四笔买卖业务虽然没有签订明确的书面合同。但从双方的传真往来可以看出，原、被告对于货物数量、单价和总货款均有注明，结合双方的实际履行情况看，原告的汇款金额和被告的交付数量均和传真件的内容相一致，从而印证上述四笔买卖业务双方均已履行完毕。且从原告的汇款时间和被告的交货时间看，双方的交易习惯为先付款再交货。由此可以认定，原告于2007年7月2日的汇款与上述四笔买卖业务无关。对该笔款项的支付，双方虽然没有相应合同约定，但从双方的交易习惯可以认定，原告汇款意欲购买货物，由于被告在收到款项后至今没有向原告交付货款，原告要求被告返还上述款项的主张，本院应予支持。被告认为原告自愿增加上述四笔货物的税款、运费和价格调整款而支付了57000元无事实依据，原告也不予认可，本院不予采信。

法院最终判令：被告应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返还原告货款人民币50960元。

律师分析：

本案中，A公司和B公司争议的该笔交易发生前，双方间已经发生了四笔交易，形成了较为明确的交易习惯，法院因此采信了A公司“先付款后交货”的主张。因此，法院认定A公司2007年7月2日支付的57,000与已发生的四笔业务无关，应为新发生的交易。对于新发生的交易，在A公司已支付货款，但B公司未交货的情况下，法院支持了A公司要求B公司返还货款的诉请。

但是，司法实践中，买卖双方可能是初次交易或者虽然多次交易，但多次交易内容、交易模式不同，以致无法认定双方间已形成交易习惯，此时，如何认定买方或卖方的权利义务，如何认定口头合同内容必然成为案件的难点。

实务中，就有企业作为卖方，与买方发生买卖交易时，未签订书面买卖合同，在交付货物时，也未要求买方出具收货凭证。以致于在买方声称双方间无交易行为，拒绝付款时，卖方因无法提供任何证据支持自己要求买方支付货款的诉请，从而面临了败诉的不利后果。

律师提醒，企业出售或采购商品时，应注意与交易对方签订书面合同，尤其是与新客户初次进行买卖交易时，更要注意与新客户签订书面买卖合同，内容越详细越好。如果企业在买卖交易成立时，未签订书面买卖合同的，企业应注意通过其他书面形式（如对账单、收货单等）和交易对方确认买卖交易的几个关键点，如货款总额、付款期限、交货日期等。以防止争议发生时，因无法提供证据证明自身主张，而面临败诉的不利后果。

（本文作者  冯小敏  律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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